拂了一身满 第105节
/br> ——他应该被称作“殿下”的。 普天之下那么多人……也唯独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这样称呼他。 “……殿下。” 那是少年时,他们几个皇子还一同在晋国公府习剑,长安的夏日漫长炎热、国公的教导又总是十分严格,皇兄因有胸痹之症向来不会受到苛责,他却和那些方氏子弟一般被锉磨得厉害,他在宫中养尊处优,哪比得将门之子颠扑不破?常常不到一个时辰便大汗淋漓瘫倒在地,因此时常受到国公斥责、难免因失颜面而心中郁郁。 “父亲执教固然严厉,但殿下今日饶讨得也实在不高明,”贻之很少替他说话,私下还常同他父亲一样出言挤兑,“比前日还早小两刻,如何能令父亲不生气?” 他不满,躺在他们国公府厢房的屋顶上看星星,西都的夏夜百无一是,唯独星星瞧着比平时大些,近得仿佛一伸手便能摘下来。 “你懂个屁——” 他在他面前不忌说诨话,那时年纪轻,也没有后来渐生的许多隔膜。 “你父亲就是厚此薄彼!——我皇兄日日挥两下剑就走、剩下的工夫都去寻你jiejie喝乌梅浆,他怎么就不说他?” 贻之听言摇头,大约那时确当他是亲近的友人、与对元景元希他们没什么不同,听他提及皇兄神情又谨慎起来,说:“东宫之事不宜议论,今日在此便罢、往后殿下却切不可如此了。” 年少轻狂岂甘屈居人下?他